巴中都市网 发表于 2019-3-14 12:03:23

[故事]民国通江涪阳坝的抗捐斗争

南江抗捐斗争波及通江平溪。1932 年 9月下旬。平溪板桥柏树脚里(现板桥乡七村五组)杨明登组织农民一百多人,持火枪、矛子、斧头、扁担,到青峪鹿子坝刘定川家,捉拿催收捐款“督办”王梓蔚。刘家住精选队三十多人。农民与精选队交锋,打死精选队李新田,打伤数人,缴获步枪三枝,抓住了王梓蔚(受重伤),大地主刘定川畏罪潜逃。
农民获胜,退住焦城(板桥写字岩背后)。慑于农民强大威力的王梓蔚:受审中,态度好,表示愿意减少捐款,当场释放。刘定川组织武装力量攻打焦城,杨明登带领这支农民队伍潜入深山老林。
通江与南江边界相连,在一些重大问题上,总是互相支援,共同促进的。刘定川组织武装力量镇压板桥农民运动,这一消息传到南江,激起了南江人民的愤恨,组织六百人,由孙玉书带队到了陈家坝。陈家坝的抗捐斗争出现了高潮,团正陈旭明迫于形势召开秘密会议,商讨抗捐事宜。
陈家坝出产桐油、茶叶、五倍子,尤以产银耳出名,有“银子窝窝”之称。捐税也特别重。陈家坝富绅除七户王姓外,就是陈利生,人们称为“银耳大王”。富绅占势力,捐税落不到头上,吃亏的就是穷苦农民。他们很少生产银耳,而一次比一次重的捐税却落在他们头上。这就出现了向两极分化的现象:穷的更穷,富的更富,穷的穷得舀水不上锅,富的富得银水淌。
民国八年,郑启和驻防巴中。陈家坝的捐款一次就是一万多元。团正何奇文提出,五分之一的捐款由七户王姓及陈利生负、担,五分之四摊派给群众。本来这一提议是合理的,却遭到七户王姓反对。王申甫为县参议长,对何不满,派人将他暗杀。处于饥寒交迫的穷苦农民,被捐款逼得走投无路。听到南江人民抗捐的消息,自然是喜如雀跃。孙玉书带的抗捐队伍到了陈家坝,就如干柴堆上放了一把火,风一吹就燃起来。
陈旭明与任习三等反复研究,总结过去的教训:又听说青峪刘定川组织了镇压农民运动的武装,决定用以下几种办法来开展这次抗捐斗争:1.暗中与河坝场联系,订于冬月二十一日,陈家坝与河坝场统一行动。2. 一方面组织抗捐队伍,到县城请愿;另一面调集团防,防止官府与军阀勾结,出兵武力镇压。3.暗中派人进城,了解官方动向,官方文来就文对付,武来就武对付。
冬月二十一日,陈家坝与河坝场汇集了一千多农民,抓着提收捐款的委员就打,看见士兵就骂。两个地方都闹得很厉害。陈家坝的农民狠狠地打了汤委员,河坝场的农民狠狠地打了张委员。这两个地方一动起来,其他地方也行动了。木罗坝、赵家沟、编萎沟、白院寺等一百多人,打着“官逼民反”的旗帜,也到了陈家坝。冬月二十二日唐班长带五人到河坝场。打死唐班长,打伤五人,河坝场聚集了三千多农民。披蓑衣,穿破烂,昂头挺胸向涪阳坝走去。
县长马寿龄听到陈家坝,河坝场的抗捐消息,立即与当地驻军串通,出兵镇压。驻军团长于德洋派兵一连急驱涪阳,阻止这支抗捐队伍渡过涪阳的大河。
当抗捐农民起程时,陈旭明等调集的各地团防人枪六百多,尾随在抗捐农民队伍的后面。到了快拢涪阳的地方,即埋伏在小河岩。如于德洋的兵动武,他们也就动武。据说干德洋兵原计划到陈家坝,对抗捐农民实行武力镇压,打听到抗捐农民人数多,怕力量不济,才在涪阳停了脚。
驻涪阳场的干德洋兵守卫上街渡口,不许抗捐农民过河。农民队伍派代表三人与干德洋兵谈判,被扣留。抗捐农民愤怒己极,一千多人冒着刺骨寒风,将衣服脱下挽成团顶于头,泅水渡河,赶赴县城。由孙玉书、阎绍奕带队。
陈家坝、河坝场农民进了通江县城的消息传来后,魏家河(现回林乡)、草池坝、新场坝、青峪口、板桥等地抗捐农民也纷纷向涪阳聚集,不到几天就有一万多人。反抗捐税的农民越来越多,力量越来越强大。县长马寿龄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。有人主张武力镇压,又怕事情闹大了,不好收场,才决定用和平的办法解决,由 公安局长朱鉴屏当官方代表,到涪阳进行谈判、调解。怕农民与部队引起冲突,干德洋下令,调驻涪阳的兵退守草池,以观动静。
朱鉴屏到涪阳,在大沙坝(涪阳对河)召开会议。第一天就碰了钉子,在会群众要求减免捐税,朱鉴屏默不作声。吼声震天,山鸣谷应,要朱鉴屏回答。慑于群众的威力,才勉强表示全年只减捐税一次。
群众被激怒了,乱哄哄,闹嚷嚷,会场成了一锅滚沸的粥,不欢而散。
田赋历来就是一年一征。田颂尧统治通、南、巴,连年增加,成了一年四征。只减一次那就是说一年,还要征三次;杯水难救车薪之火,群众的气愤是有道理的。第二天,又在大沙坝开会,朱鉴屏装一副悲天悯人的面目,态度温和,措辞委婉。群众提出捐税全免,朱鉴屏像商场上的生意人,讨价还价,同意再减一次,会场上一片骂声,会议又被冲散。
聚集在涪阳一万多人,纪律严,尽管天气那样寒冷,尽都在街沿或露天坝睡觉,没一个进街民的屋。去时只带了三天的口粮,三天后口粮吃完,就由客长与涪阳团总夏祝三联系,分摊大米,以五十多口大锅煮稀饭。人多,饭不够,力气大的可以吃到,年小、体弱的吃不到。群众更加气愤,涌到朱鉴屏的住处,骂不绝口:甚至也有投石子的。群众四处高呼,“这里不行,干脆进城。”朱鉴屏到涪阳的目的,就是不让群众进城,己进城的一千多人,闹得县衙门关了门,如果这一万多人到了县城,就更难收拾。第三天开会,为了不让群众到县城,朱鉴屏说:“将大家的要求,呈报马县长,经磋商决定,一年不还粮,三年不缴款。”聚集在涪阳的一万多群众才陆续回家。
这次抗捐斗争在通江历史上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,为红四方面军入川建立川陕根据地,鸣锣开遭,大造了舆论。“披蓑衣的才走,戴斗笠的就来了。”参加抗捐斗争的农民每人披一床蓑衣,因此,称“抗捐农民”叫“披蓑衣的”,红军每个战士戴一个斗笠,所以把红军称为“戴斗笠的”。(李瑞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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